第44章 我等着你

起手机，随便拨了一个号，居然通了，听那声音，感觉就是罗文开第二。赶紧把手机凑到眼睛前，还居然就是罗文开的号。真让手那么自觉地做了想做的事。心情一下子就好了。

    “叶冉，怎么想起我了啊，不怕你爸妈听到我声音拉我做女婿？”那边估计也就以为我还乖乖呆在医院里让爸妈伺候着。

    “我，我出院了。”我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分贝。

    “你把我耳朵当没当耳朵啊。声音不对，重新再说。先调好音量。”那边敢情就以为我一收音机啊！

    “我出院了啊。你在哪？还有，刚刚怎么就关机了？”

    “不会吧，救了我一命就把俺当奴隶了，那俺的命可真够苦的，刚脱虎口，又进狼嘴。我还不如一次死痛快点。”

    “正经点，好不好。我可不敢把你怎么样。你啊，又不是骨头，而是一块硬石头。”我笑到。

    “那怎么着了。要不要我大事小事三汇报，早中晚不迟到啊！对了，你现在是不是从医院里给拐了什么人出来，不敢回去了，让我当一警察，把你压回去啊！”那边似乎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“我真的出院了啊。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往医院里一躺就三年五载的啊！都半个月了啊。这些日子眼睛里就一白色，眼睛都成白色了，人家都要说我白眼狼了。更有面对父母的愧疚，你以为我这日子还过得逍遥啊？”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自己挺委屈的，又不好意思说，更觉委屈。

    “那你现在在哪里啊？”终于听见罗文开问起自己的情况了，隐约还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句娇柔的声音：“你要去找她啊，不玩了？”心里就一阵酸意。

    我知道罗文开有女朋友，在法国，可是隔那么远，况且我对那女孩子连个模糊的印象都没有，所以总以为那是个杜撰出来的角色，是罗文开给我的一个心理警戒。即使真有这么一个女孩子，随着时间的流逝，我相信总有一天，我能够取代她在罗文开心中的位置。

    是的，我是恐龙，但谁又希望自己是永远的恐龙呢？总幻想着有一天，自己不再是恐龙能够陪着罗文开看花开花谢，听潮起潮落，一起慢慢变老。可是我发现美好的梦在凋零之后，并没有下一个春天，等待的或许就是腐烂。

    “在哪呢，你？公平点，告诉你，我在寝室。”我装做默不关心地问。

    “在酒吧喝酒呗，”补了一句：“除了这个，我还能干吗？”似乎一受气的媳妇。

    “那个小静没找你的茬，这些日子？”一想到他和小静就在酒吧里认识，我不由自主就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倒是很希望她找我的茬啊？亏你这样的话也问得出口啊。”罗文开笑着嘲弄到：“她现在跟了一大款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上次打架的就那人的手下。现在我除了接到她的骚扰电话外，人身是安全的。”

    “她威胁你什么了吗？”我一听，感觉自己就成了热锅上的一蚂蚁。

    “没。她每次都只是闪两下，我想接都还接不到呢。不过，这几天，我感觉自己就一只兔子，每天都有猎人跟着，我一见那猎人单枪匹马的，想撞他一西，可那家伙的胆子比兔子还小，转身就跑。倒也奇怪的很！”罗文开似乎特无聊。

    “有意思，你当是看电影呢，还是当你赵本山啊。蒙谁呢，你？”我揶揄道。

    “对了，你要不要过来啊。我今儿就是化成水了，他们也会把我装到酒杯里，脱不了身啊。况且那么多朋友都在，我走了也不够意思。还是算了吧。你，你------你也别来了，酒吧里不是你这种女孩子该来的场所。”罗文开又否定了自己的提议，都没犹豫下，估计都没想过让我去，跟我客套客套。

    “难道酒吧里写着恐龙与狗不得入内吗？”我突然觉得自己特想去，估计他要是让我去，我还考虑考虑，他不让我去，我还就偏想着去，“都啥年代了，还有这样的规定？你们在哪啊，我赶过来。没听过说啊，我是恐龙，我还怕谁？”

    “不是，酒吧里人物形形色色，实在不太适合太单纯的人，怕你变坏了，知道吗？”罗文开愣了愣说：“你早点睡啊，明天还上课呢！”

    “我本来就是头上生庖，脚下流脓的那一种了。倒不怕再坏得更彻底一些。况且明天上午我们根本就没课，说一下你在哪啊，我过来找你。”我本想再说点什么，就听见一女孩子在嚷：“在-----”还没听见下文，电话罢工了，只听见嘟嘟的忙音声。

    那边电话挂得也未免彻底了些，我心里一阵心凉，感觉自己就一北极的考察队员，还是一穿春装的主。可怜的是，就这寒意中我还不能抱怨冷，得赶快出去找人，海底捞针的那种，谁能给我保证就没第二个小静呢！

    边出去，边再次拨罗文开的号，正如所猜想的，关机了，免得被骚扰。眼睛马上就湿润了，风吹的，尽管别人说这里的初夏没有风。可是，没有风，我的眼睛怎么会湿？

    吞了一口气，把泪水给咽了下去。学校里为了节约经费，许多的路灯就挂在树上，被叶子削去了好几分锋芒显得格外柔和。再加上好几十米远才一路灯，简直就一世外的情人谷。树下，情人手牵手的，只能是小儿科，拥抱的，打kiss的为数不少。这绵绵的情意，简直就羡煞鸳鸯愁煞仙。

    不敢多想，径直往学校里的活动中心跑去。为什么叫中心。应该就挂羊头买狗肉的主，进门就着五元。豪不犹豫地就冲了进去，以为罗文开就在里面等着我。

    进去的时候，感觉就像进入了狗的眼睛里，一片昏暗。摇曳的灯光扑朔迷离地炫耀着，三三两两的，成五数十的男男女女或站或坐，耳边传来划拳的声音、醉酒的声音、热闹的非凡。我放眼望去，只是一片清晰的人影，根本就没办法看清躲在昏暗背后的人脸。想大声喊两声，毕竟这样的灯光下别人也不会看清自己的脸，如此一下，被人谈笑一下又如何？况且也被笑多了。可是罗文开呢？罗文开的名字要么淹没于嘈杂，要么成为路上的笑柄。忍了下，沿着座位找起，每走进一桌，心里都有期盼又有点害怕，确认了不是，就赶紧道歉。桌上若有女生还好一点，有的是寝室集会，我刚一凑近，就听见有人骂：“你他妈的找死啊？滚开点！”一听就脾气大的主，赶紧压了自己的火气闪开。

    已经找了一半。半数中，有不少桌椅都空着，应该正充当着舞者。往另一边走去的时候，脑子里就一片茫然，想问自己该怎么办，刚才的一番罗网搜寻却偏遇着了好几处漏洞，颇有点茫茫碌碌白忙活的感觉。尽力让自己不去想，往另一边搜过去，一路道歉过去。眼看着桌子一张张地少了，可是依然不知罗文开的身影还在何处，或许罗文开根本就不在这里。

    有几分麻木，一个准机器人，按照应该的程序执行着，没有丝毫之差，可依然无法弥补程序里的错误。没有罗文开，黯然退出。

    盲目地望外走，也不知该走到哪里。校外就是市中心，酒吧数量应该不少。可我所知道，一个也没有。于是就这么麻木地在一对对情侣中穿梭而过，终于到了校门口。两盏莲花白炽灯的光晒在自己身上，觉着挺舒服，因为明亮。

    没继续寻找下去，就这样站在夜晚的阳光下，等待。进进出处的人偶尔投来一眼总让人心碎，还生起种种揣测。灯是很亮的，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。继续站着，有几分焦急，也有几分无奈，甚至有几分无聊。不停地拨打那个电话，可惜，只有动听的几个字符，听得都手机都厌倦了，于是就自动关机了。

    重起，手机表明自己的立场，坚决不肯屈服。只好继续等待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，反正门口已经可以网麻雀了，终于看见一人影，几分像罗文开的搂着一女的，再往学校门口走，赶紧就往树阴下跑，生怕被罗文开看见。奇怪自己怎么就成了一个贼，还挺胆小的。

    人影渐渐靠近路灯，果真就是罗文开，我忍了一下自己的泪水，将自己藏得更深，以便不被发现。不知道为什么，可以闻得见那他们身上的酒味，而这酒的味道又引起人的无限愁丝。说什么借酒消愁愁更愁，世人岂知单一个酒的味道就已经可以让人无故生出无端愁绪，又怎么可以再招惹一个酒字啊。

    那女的就这么靠在罗文开身上，罗文开搂着她的腰肢。女孩依然是要倒的模样，摇摇摆摆的如跳舞草，很美。是的，和罗文开在一起的每一个女孩子我都觉得特别的美，美得可以烁伤我的眼睛，让我泪流不止。女孩子说着醉话：“我没醉，真的没醉啊。没骗你，我一个人可以喝一箱啤酒，才喝了八瓶，我怎么会醉呢。我，我真的没有啊。”罗文开温柔地说到：“知道了，你没醉。乖，听话，回寝室。”

    我跟在他们后面，估计罗文开没办法回头，就算回头，也看不清我的脸。然而，我依然不敢哭，不管是否会有人看见，我都不想有这样懦弱地表现。就这么走着，双脚的麻木有点让我不知道怎样迈步，眼睛又是模糊的，真就希望自己干脆就不动了。可是又无法阻止脚的挪动。

    风吹过，带来前面的味道，有罗文开身上的，很好闻，很让人放心的那一种，还有前面的醉话。“搂紧一点，我冷。”不知道罗文开是不是执行了，只听见罗文开的温柔话语：“小娆，对不起，我真的没办法答应你做你的男朋友，也没办法给你所谓的幸福。你这么漂亮，一定会找到你自己喜欢的男生。你知道，我有女朋友，我希望我清醒的时候，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。希望你能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介意你有女朋友。她不是在法国吗？一年你能见到她几次面啊？她回来了，我们就分手，我真的不介意啊。甚至你可以告诉她，我是你妹妹啊。”那女的摇摇摆摆地伸出手，把罗文开的脖子给搂住。

    “你喝多了，快点回寝室啊！”罗文开用手松开了那女孩绕在他脖子上的手，把女孩给扶稳了。我一听见罗文开最后的几句话，立马就来了精神，先前的各样感觉忽然就消失了，急急地喊了声：“罗文开。”前面的一听到我的声音，立刻就停了下来，说：“冉冉，过来帮忙啊！”我一健步过去，把那女孩给抱住，感觉女孩投来了一眼愤恨的目光。装做不知道，问：“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，还好我去逛夜市了，否则你啊，帮忙的都没一个。我看你怎么办。”说这话的时候，已经是喜气洋洋了，感觉就一免费上了几个小时网的网虫。

    “知道啊，谢谢了。行不行？要不要三跪六拜再磕头，感谢你这轻若鸿毛的帮忙啊。”一听见罗文开这样的话，挺想一拳头砸过去，又怕这女孩摔着了，假装气得咬烂了几颗牙。罗文开倒像事不关己似的，说：“那，我走了，她和你住一幢楼，你就把她带到宿舍楼就可以了，她知道怎样回去的。说完，居然就跑了。没良心的。要是我下次逮住你，哼！

    有些事是不需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，那样只会让你伤心到底。不知道是谁告诉我这一句话，特别管用，谁用谁知道。估计也是人家的经验之谈。所以，很多的事情我明明想知道也不再去问，怕问了反而难受，于是糊涂着，估计郑板桥也只有羡慕的份。

    抛开了过去的一切，生活似乎轻松了不少，估计自己以前是一捡破烂的，什么东西都往背后的篓子里放，到最后，实在背不动了，于是放下休息一会，反而明白了生活。

    日子真的如流水，我躺在下面，看流水匆匆流过我的身躯，觉得自己就一世俗之外的一块玉，在时间的洗礼下，慢慢光洁起来。罗文开慢慢忙起来，我什么都没有问，做着一个朋友应该做的。依然对罗文开抱有幻想，即使我没有出众的气质，还在没有美好的外表之下，也或许我除了性别，就一男生。

    依然会碰见罗文开，仅仅打个招呼，就觉得特别满足。有的时候，罗文开也会约我一起吃冰淇淋，不多说话，笑笑，发现这样也很甜。有的时候，他会和我开玩笑，说我给你介绍一帅哥怎么样，我就马上笑，说我流口水了。他也笑，女大不中留啊。我说，就你这样子，能生出我这么可爱的女儿才怪。他叹了口气，说，我还真急着帮你找男朋友呢。我说，你要真找，就帮我追一个像你这样的，当然像贝克汉姆的更好。

    眨眼就是两个月，才发现大学枯燥得两天和两个月根本就没区别。要不是班里搞什么选举，我都忘了大学还有一组织叫学生会，学生会还有一帅哥不知道名字，是大学四年的珍藏品，放在眼睛里的那一种的。不过学生会好象还一实权组织，要靠近那样的实权人物估计也挺难的，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，不过现在好不容易争取了个机会旁听，自然也不愿错过。本想问一下罗文开会不会去，不过一想到让一帅哥去看另一帅哥也挺无聊的，就没打电话。

    进入礼堂的时候，我心跳得格外厉害。一想到选举学生会主席这样的大事，这样郑重的事，我过来却抱着一个如此恶龊的目的，感觉挺对不起党，对不起人民的。还好，自己不是团员，也不是党员，否则就属于腐化堕落的那一种了。

    心戚戚然的进了会场，果然是很严肃的那一种。再看看那些帅哥靓女一个个面目严肃，一准好青年的样子，就觉得自己真是一堆垃圾，还躺错了地方。换作在平时，我总觉得自己的外表虽然有点对不住，但内在美决对挑不出刺，当然是在比较之后。现在才明白，敢情这好青年都到这来了，难怪平时就找不着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，就听见一美女在偷偷地和另一美女鹊鹊私语：“林晨什么时候来啊？我过来可纯粹就是为了见识一下他，要知道今天的电影也挺精彩的。”另一美女说：“我要知道就好了，还用在这里等啊。早就到路上等去了。”

    原来如此，看样子道貌岸然的非君子也不少，感觉没那么悲哀了，就四处张望，反正闲着也闲着，不如找点事情做。其实不看倒还好，一看还真吓一跳，什么小静的，小娆的，都可以找到。看样子，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差不多也就一杰出青年了。还好，看见了江悦，急忙跑过去，挨着她坐，心里塌实了不少。